欧洲最高气候机构周二宣布，2023年是人类历史上最热的一年，表面温度飙升，海洋条件炎热，使地球危险地接近长期担心的变暖阈值。
根据哥白尼气候变化服务中心的新数据，去年地球的平均温度比工业化前的平均温度高1.48摄氏度(2.66华氏度)，在人类开始通过化石燃料燃烧和其他污染活动使地球变暖之前。去年的气温几乎打破了之前的全球气温记录的0.2度——这是科学家们观察到的最大的升幅。
预计今年会更热。该机构警告说，到1月底或2月底，地球的12个月平均气温可能会比工业化前的水平高出1.5摄氏度(2.7华氏度)，远远超过世界上最雄心勃勃的气候目标。
科学家们在过去的12个月里目睹了肆虐的野火、致命的海洋热浪、灾难性的洪水和令人担忧的南极融化，对这一新的温度记录的宣布并不感到意外。炎热的夏季和“令人瞠目结舌”的秋季气温异常几乎可以肯定，2023年将成为载入史册的一年。
但之前的记录被打破的数量甚至让气候专家都感到震惊。
“我认为没有人预料到我们所看到的如此大的反常现象，”哥白尼项目主任卡洛·布恩泰普说。“这是在看似合理的边缘。”
令人震惊的新统计数据强调了人类引起的气候变化是如何使地球的正常波动将气温推至未知领域的。过去8年的每一年都是有记录以来最热的8年之一。然后，一系列复杂的、仍然有些神秘的气候影响加上人类活动，将使2023年更加炎热——用联合国秘书长António古特雷斯的话来说，迎来一个“全球沸腾”的时代。
专家警告说，除非各国转变经济并迅速摆脱污染燃料，否则这种程度的变暖将破坏生态网络，导致人类建造的系统崩溃。
一个“没有等价物”的年份
去年春天，当地球海洋首次出现不祥的温暖时，科学家们表示，这可能是一个迹象，表明创纪录的全球高温即将到来——但要到2024年才会出现。
但随着地球过渡到El Niño气候模式——以温暖的太平洋海水为特征——气温急剧上升。在哥白尼研究的173年记录中，7月和8月是最热的两个月。
你能猜到去年的天气有多疯狂吗?试试这个游戏。
随着南极海冰的减少，以及地球上最热的地方出现了人类无法生存的极端条件，科学家们推测，2023年不仅是有记录以来最热的一年，而且很可能超过过去10万年里的任何一年。对化石、冰芯和海洋沉积物的分析表明，自上一个冰河时代以来，全球气温从未如此之高，当时智人刚刚开始走出非洲，河马在现在的德国漫步。
秋天带来了与常规更大的背离。9月份的气温几乎比过去30年的平均温度高出整整1摄氏度，使其成为哥白尼数据集中最不寻常的温暖月份。11月有两天的气温有史以来第一次比工业化前的平均气温高出2摄氏度(3.6华氏度)。
“我们在2023年看到的情况是不一样的，”布恩tempo说。
哥白尼说，今年创纪录的气温在一定程度上是由海洋表层水域前所未有的温暖造成的。该机构测量了从印度洋到墨西哥湾的海洋热浪。大西洋部分地区的气温比平均水平高出4到5摄氏度(7.2到9华氏度)，美国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将这一水平归类为“超极端”。
她补充说，虽然研究人员还没有确定对海洋生物的影响，但类似的热浪已经对食物网底部的微生物造成了巨大的危害，使珊瑚漂白，并助长了有毒藻类的大量繁殖。
虽然海洋覆盖了地球表面的三分之二，但科学家们估计，海洋吸收了人类燃烧化石燃料以及这些燃料在大气中产生的温室效应所产生的额外变暖的90%左右。
“海洋是我们的哨兵，”非营利组织墨卡托海洋国际(Mercator ocean International)的海洋学家卡琳娜·冯·舒克曼(Karina von Schuckmann)说。
她补充说，海洋急剧变暖是一个明确的信号，表明“地球在多大程度上失去了能量平衡”——热量持续增加的速度超过了从地球上释放的速度。
是什么推动了创纪录的温暖
科学家们仍在研究使今年变得如此不同寻常的因素。
最大也是最明显的是厄尔尼诺Niño，这种臭名昭著的全球气候模式每十年出现几次，众所周知，它会使地球的平均温度升高零点几摄氏度，或高达半华氏度。El Niño的特征是赤道太平洋中部和东部的一个比正常温度高的水域，它释放出大量的热量和水蒸气，引发世界各地的极端天气模式。
但根据哥白尼的说法，El Niño本身无法解释过去12个月的异常高温。因为今年不仅仅是太平洋表现出了戏剧性的温暖。
科学家们还认为，大西洋变暖可能是西风减弱的结果，西风往往会搅动海水，将表面的热量传递到更深的海洋层。它也可能是空气中低于正常水平的撒哈拉沙尘的产物;这些颗粒通常会阻止一些阳光照射到海洋表面。
事实上，在世界范围内，被称为气溶胶的阻挡太阳的颗粒已经减少，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减少空气污染的努力。近年来，货轮已采取措施减少排放。科学家推测，气溶胶的减少可能使更多的阳光到达海洋。
然后是大规模水下火山爆发的潜在影响。2022年1月，当Hunga Tonga-Hunga Ha 'apai火山喷发出36英里高的烟羽时，科学家警告说，它向大气中释放了如此多的水蒸气，可能会在未来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时间里产生持续的影响。
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的卫星数据显示，这座火山向平流层释放了前所未有的水量，相当于地球大气层第二层所含水量的10%。在平流层中，水蒸气就像人类排放的二氧化碳一样，是一种温室气体，像毯子一样在地球周围吸收热量。
但是，在科学家们能够检验每一个假设之前，还不清楚这些因素在其中所起的作用有多大。
科学家们强调，有一点是明确的，今年的极端天气之所以成为可能，是因为它们是在人为造成的气候变化的背景下出现的。哥白尼说，2023年大气中二氧化碳的浓度达到了百万分之419的历史新高。尽管全球承诺减少甲烷的排放——甲烷在短时间内吸收的热量是二氧化碳的86倍——但甲烷的含量也达到了新的峰值。
伦敦帝国理工学院的气候科学家保罗·塞皮说，只有达到“净零”——即人类停止向大气中增加额外温室气体的临界点——人类才能扭转地球长期变暖的趋势。
“这就是物理科学告诉我们需要做的，”塞皮说。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哥白尼说，2023年几乎有一半的日子比工业化前的平均气温高出1.5摄氏度，这让世界尝到了它曾承诺要避免的危险气候的味道。
在2015年的巴黎气候会议上，各国同意了一个“努力将气温上升限制在比工业化前水平高1.5摄氏度”的目标。三年后，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Intergovernmental Panel on Climate Change)的一份特别报告发现，保持在这一雄心勃勃的临界值之内，可以避免气候变暖带来的许多最严重的灾难性后果——但这将要求全球在短短十多年的时间里几乎停止温室气体排放。
但排放量仍在继续上升，现在世界似乎即将超过巴黎的目标。
至少有一个气候科学组织认为这个障碍已经被跨越了。伯克利地球在12月表示，2023年几乎肯定会超过它，尽管它对19世纪温度的估计比其他气候科学家使用的稍微低一些。
这并不一定意味着世界已经正式超过了2015年巴黎气候协议规定的上限。只有在至少20年的时间里，气温保持在平均水平以上1.5摄氏度的情况下，才能达到这一基准。
但科学家们已经在推测，2024年地球可能会创下另一个平均温度纪录。一些人还说，最近全球气温的飙升是气候变化速度加快的一个迹象。
无论2023年是否超过1.5度的限制，这一年“都让我们看到了1.5度可能是什么样子，”布恩tempo说。
他希望最新的记录能让人们认识到这一现实，并促使人们采取行动。
“作为一个社会，我们必须更好地利用这些知识，”布恩泰普补充说，“因为未来将与我们的过去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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